小问题:俗话说“什么树开什么花,什么人说什么话”,从下面这几段话中你能看得出来说话人都是什么身份性格吗?
语言描写一组
【胡屠户】不觉到了六月尽间,这些同案的人约范进去乡试。范进因没有盘费,走去同丈人商议,被胡屠户一口啐(cuì)在脸上,骂了一个狗血喷头,道:“不要失了你的时了!你自己只觉得中了一个相公,就‘癞虾蟆想吃起天鹅肉’来!我听见人说,就中相公时,也不是你的文章,还是宗师看见你老,不过意,舍与你的。如今痴心就想中起老爷来!这些中老爷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。你不看见城里张府上那些老爷,都有万贯家私,象你这
尖嘴猴腮,也该撒抛尿自己照照!不三不四,就想天鹅屁吃!趁早收了这心,明年在我们行事里替你寻一个馆,每年寻几两银子,养活你那老不死的老娘和你老婆是正经!你问我借盘缠,我一天杀一个猪还赚不得钱把银子,都把与你去丢在水里,叫我一家老小嗑西北风!”一顿夹七夹八,骂得范进摸门不着。
(范进中举后)胡屠户上前道:“贤婿老爷,方才不是我敢大胆,是你老太太的主意,央我来劝你的。”邻居内一个人道:“胡老爹方才这个嘴巴打的亲切,少顷范老爷洗脸,还要洗下半盆猪油来!”又一个道:“老爹,你这手明日杀不得猪了。”胡屠户道:“我那里还杀猪!有我这贤婿,还怕后半世靠不着也怎的?我每常说,我的这个贤婿,才学又高,品貌又好,就是城里头那张府、周府这些老爷,也没有我女婿这样一个体面的相貌。你们不知道,得罪你们说,我小老这一双眼睛,却是认得人的。想着先年,我小女在家里长到三十多岁,多少有钱的富户要和我结亲,我自己觉得女儿象有些福气的,毕竟要嫁与个老爷,今日果然不错。”说罢,哈哈大笑,众人都笑起来。
(吴敬梓《儒林外史》)
【文制台】正在为难的时候,文制台早已瞧见了,忙问一声:“什么事?”巡捕见问,立刻趋前一步,说了声:“回大帅的话:有客来拜。”语言未了,只见拍的一声响,那巡捕脸上早被大帅打了一个耳刮子。接着听制台骂道:“混帐王八蛋!我当初怎么吩咐的!凡是我吃着饭,无论什么客来,不准上来回。你没有耳朵,没有听见!”说着,举起腿来又是一脚。那巡捕挨了这顿打骂,索性泼出胆子来,说道:“因为这个客是要紧的,与别的客人不同。”制台道:“他要紧,我不要紧!你说他与别的客不同,随你是谁,总不能盖过我!”巡捕道:“回大帅:来的不是别人,是洋人。”那制台一听“洋人”二字,不知为何,顿时气焰矮了大半截,怔在那里半天;后首想了一想,蓦地起来,拍挞(tà)一声响,举起手来又打了巡捕一个耳刮子;接着骂道:“混帐忘八蛋!我当是谁!原来是洋人!洋人来了,为什么不早回,叫他在外头等了这半天?”巡捕道:“原本赶着上来回的,因见大帅吃饭,所以在廊上等了一回。制台听完,举起腿来又是一脚,说道:“别的客人不准回,洋人来,是有外国公事的,怎么好叫他在外头老等?糊涂混帐!还不快请进来!”
(李宝嘉《官场现形记》)
【酸儒】三人进了酒楼,就在楼下拣个桌儿坐了。旁边走过一个酒保,也是儒巾素服,面上戴着眼镜,手中拿着折扇,斯斯文文,走来向着三人打躬陪笑道:“三位先生光顾者,莫非饮酒乎?抑用菜乎?敢请明以教我。”林之洋道:“你是酒保,你脸上戴着眼镜,已觉不配;你还满嘴通文,这是甚意?刚才俺同那些生童讲话,倒不见他有甚通文,谁知酒保倒通起文来,真是‘整瓶不摇半瓶摇’!你可晓得俺最猴急,耐不惯同你通文,有酒有菜,只管快快拿来!”酒保陪笑道:“请教先生:酒要一壶乎,两壶乎?菜要一碟乎,两碟乎?”林之洋把手朝桌上一拍道:“甚么‘乎’不‘乎’的!你只管取来就是了!你再‘之乎者也’的,俺先给你一拳!”吓的酒保连忙说道:“小子不敢!小子改过!”随即走去取了一壶酒,两碟下酒之物,一碟青梅,一碟齑(jī)菜,三个酒杯,每人面前恭恭敬敬斟了一杯,退了下去。
林之洋素日以酒为命,见了酒,心花都开,望着二人说声:“请了!”举起杯来,一饮而尽。那酒方才下咽,不觉紧皱双眉,口水直流,捧着下巴喊道:“酒保,错了!把醋拿来了!”只见旁边座儿有个驼背老者,身穿儒服,面戴眼镜,手中拿着剔牙杖,坐在那里,斯斯文文,自斟自饮。一面摇着身子,一面口中吟哦,所吟无非‘之乎者也’之类。正吟的高兴,忽听林之洋说酒保错拿醋来,慌忙住了吟哦,连连摇手道:“吾兄既已饮矣,岂可言乎,你若言者,累及我也。我甚怕哉,故尔恳焉。兄耶,兄耶!切莫语之!”唐、多二人听见这几个虚字,不觉浑身发麻,暗暗笑个不了。林之洋道:“又是一个通文的!俺埋怨酒保拿醋算酒,与你何干?为甚累你?倒要请教。”老者听罢,随将右手食指、中指,放在鼻孔上擦了两擦,道:“先生听者:今以酒醋论之,酒价贱之,醋价贵之。因何贱之?为甚贵之?
其所分之,在其味之。酒味淡之,故而贱之;醋味厚之,所以贵之。人皆买之,谁不知之。
他今错之,必无心之。先生得之,乐何如之!第既饮之,不该言之。不独言之,而谓误之。
他若闻之,岂无语之?苟如语之,价必增之。先生增之,乃自讨之;你自增之,谁来管之。
但你饮之,即我饮之;饮既类之,增应同之。向你讨之,必我讨之;你既增之,我安免之?
苟亦增之,岂非累之?既要累之,你替与之。你不与之,他安肯之?既不肯之,必寻我之。
我纵辩之,他岂听之?他不听之,势必闹之。倘闹急之,我惟跑之;跑之,跑之,看你怎么了之!”
唐、多二人听了,惟有发笑。林之洋道:“你这几个‘之’字,尽是一派酸文,句句犯俺名字,把俺名字也弄酸了。随你讲去,俺也不懂。但俺口中这股酸气。如何是好!”
(李汝珍《镜花缘》)
【阿巴公】阿巴公:(嘴里紧喊着“捉贼”从花园出来,帽子也没了)捉贼!捉贼!抓凶手啊!抓杀人犯啊!法官啊,公道的老天爷!我完蛋了,我被人暗杀了,我的脖子让人割断啦,我的钱叫人偷走啦!谁能干出这样的事啊?我的钱怎么样啦?它在哪儿啦?在哪儿躲着去啦?我得怎么办才能把他找回来呢?我向哪儿去追好啊?我不向哪儿追才好啊?它没在那儿吗?它没在这儿吗?这是谁?快抓住他。还我的钱吧,混蛋……(他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胳膊)啊!原来是我自己:我的脑筋都昏了,我不知道我在哪儿、我是谁、我在干什么啦!哎哟!我那可怜的钱啊,我那可怜的钱啊,我的亲爱的朋友啊!他们硬从我手里把你给抢走啦;你一被人抢走,我的依靠、我的安慰、我的快乐就完全没有了,我算是整个完蛋了,我还活在世上干什么啊?没有你,我简直活不了啦。全完啦,我实在受不了啦;我要死,我死啦,我已经入土为安啦。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肯把我从死里救出来吗?只要把我亲爱的钱还了我,或者告诉我是谁偷了去的,就算把我救活啦。喂!你说什么?原来并没有人。不管是谁下的手,他们是处心积虑地早把机会琢磨好了的,他们恰恰是拣我跟我那个吃里扒外的儿子谈话的时候。咱们出去吧。我要到法庭去报告,我要请法官来审问全家的人:女仆、男仆、儿子、闺女、全得审,连我也得审。这儿怎么聚了这么多人的人啊!所有的人不管谁我瞧着都可疑,都像偷我钱的贼。你们在那儿谈论什么呢?谈论偷我的那个贼吗?上边怎么嚷嚷得这么凶啊?莫非偷我的贼就在那里吗?慈悲慈悲吧!谁要是知道我那个贼的下落,我哀求你们赶快告诉我吧。他没躲在你们当中吗?大家都拿眼
睛盯着我,都笑了。瞧吧,偷我的这一案里,他们必定都有份儿。你们快来吧,调查员呀,警察呀,法警呀,审判官呀,快来吧!拷问的刑具呀,绞刑架呀,刽子手呀,全拿来吧!我要请求把所有的人都给绞死;如果我不能把我的钱重新找回来,我自己也得去上吊。
(莫里哀《悭吝(qiān lìn)人》)
【校长】校长柏希文,是个不信教的英国人,讲一口极清楚的中国话。上课的时候,白发幡(fān)然,掩映在灯光下,配着他那红润的容颜,越发显得慈祥温和。他讲书的口吻,极是风趣。他讲到圣经上说上帝造人,是用泥土捏成,吹口气就活了,——便尽量加以讥笑,接着极庄重地说,上帝才是人造的。
(艾芜(wú)《我的青年时代》)
我们坐在一个围栏上,
他说:“这回我让你放量吃。这串葡萄咱们俩各吃一半。你摘一颗,我摘一颗,这样平分。不过你得答应我,每次只摘一颗,不许多摘;我也一样,咱们就这么直吃到完,也不能作弊。”我们讲定就吃。可是那奸贼第二次摘的时候改变了主意,两颗一摘,料想我也那样。我瞧他说了话不当话,不甘落后,还要胜他一着;我只要吃得及,每次摘两颗、三颗,或者还不止。那串葡萄吃完,他还拿着光杆儿不放手,摇头说:“癞子,你作弊了。我可以对天发誓,你是三颗三颗吃的。”我说:“没的事啊,干吗疑心我三颗一吃呀。”那乖觉透顶的瞎子答道:“你知道我怎么瞧透你是三颗三颗吃的?我两颗两颗吃,你始终没嘀咕一声呀。”
我心里暗笑,尽管只是个孩子,也看到那瞎
子的精明。
(西班牙《小癞(lài)子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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